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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生·闲闻轶事 19


上章 C18·谜团


C19·线索


次日,卯时,言国候府。


言豫津穿戴整齐勒马佩剑,于府前石阶上来回踱步,神色焦急不安。远处传来马蹄声,他猛然抬头,快步下了阶迎上去。


萧景睿翻身下马,盯着他上下打量好生不解,俊眉轻蹙开口便问,“你这天还没亮就喊我过来,是要去哪儿啊?”言豫津似抓住救命稻草般抱住萧景睿的双臂,忐忑之色更甚,“景睿,蔺公子他……”


“什么?”萧景睿也脸色惊变,刚要追问便被言豫津抢了话头,“蔺公子不见了!”


“啊?”萧景睿一愣,大概没想到事情竟是这个走向。言豫津仍惶惶不安,抓着他的袖子絮絮叨叨,“昨夜我按着你说的把他安置在了别院,知道他在此的只有你我和我家一个信得过的嬷嬷,可是今早我去看他,却连个影子都没见着!被铺也整整齐齐,竟像是没来过一样!”


萧景睿面色微沉,不禁也思索起来,“昨日他拦着不让我们去找蔺阁主,可他又伤重无处可去,我这才提议让他暂居言侯府。侯爷去了道观几天方回,你这儿平日里清净,又因着是侯府无人敢扰,最是隐蔽不过……他又为何今日就不辞而别呢?”


言豫津听得这话若有所思,然猛地忆起自己最初的猜测,霎时瞪大双眼,“不会是有人趁着夜黑风高将他掳走了吧!”


萧景睿缓缓白了他一眼,心情反倒平和下来,“就算他身负重伤,这金陵城中动得了他的又有几个?昨夜若不是他心存善念有所保留,我们俩早就横尸街头了。”


言豫津闻言也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片刻又疑惑地问:“那他怎么天没亮就走了?莫不是……难道昨夜的事另有玄机,他怕波及我们?”话音未落,他就脸色微变,看向萧景睿仿佛要他拿个主意。


萧景睿与他对视一眼,轻叹口气,“当务之急,还是要告知蔺阁主。”说着拉了缰绳翻身上马,“既已穿戴好了,你且陪我走一趟苏宅吧。”




晨光渐起,苏宅。


陈长生穿戴完毕,用过早膳,便坐在院子里冥想。多年来他习惯不变,依然是遵循着少时在西宁镇随师父师兄修行时的生活方式。只是到琅琊山后,受某人影响,难免偶尔犯懒。


但今日不同,一是他刚受过伤,需要运功疗养,二是昨日之事,他总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此刻正凝神静思。


魔族刺客潜入金陵,幕后必有人类内应。究竟是谁?手握穿越密网之法的无非几股势力:皇家,教派,军方,琅琊阁。可是南北人族,密网内外,该从何处查起?雪老城远在圣朝以北,魔族为何派人千里南下到金陵行刺?背后有何阴谋?那几名同行的人类高手又是在为谁卖命?他们又为何偏要杀梅长苏?


还有那名无端出现的黑衣人,他又是谁?为何要出手相助?他与圣朝,与天道院又有何关系?


昨夜他偶然提起,蔺晨的反应也有点出乎意料。往常无论何事都云淡风轻一笔带过的人,难得神情凝重地沉默了片刻,对上他疑惑的目光也没多做解释,最后只落了一句,“明日,我便派人去查。”


陈长生心下想着,缓慢睁眼。


那名被飞流打残了的刺客此时已被收押刑部,虽然仍毫无意识只吊着一口气,但他还是想去看上一眼。


他总觉得,此行会有所收获。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黎纲从门外进来,向着他作揖行礼,“先生,车备好了。”陈长生点头致谢,轻拂衣襟拍了拍浮尘,随黎纲走了出去。


今日,他要去金陵道殿见轩辕破。




蔺晨行色匆匆地穿过庭院,刚出前门就碰上萧景睿和言豫津翻身下马。这两位世家公子见了他眼前一亮,一前一后赶来行礼,“蔺阁主可是赶急着出门?”言豫津有些疑惑,但仍是欣喜道。


蔺晨剑眉轻挑,“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蔺阁主,我们昨夜……”言豫津朗声便答,于是毫不意外被萧景睿捂了嘴。他扭头满脸疑惑,被萧景睿示以警告才后知后觉嗓门儿的确有些大。萧景睿继续捂着言豫津的嘴,似是怕他再一鸣惊人,面露歉意地向蔺晨低声道:“蔺阁主,我和豫津昨夜遇见了蔺翛公子。”


听到这个名字,蔺晨神色一冷,皱眉反问:“你们认识蔺翛?”


言豫津在他手下挣扎不断,于是萧景睿将他放开,摇头答道:“算不得认识。昨天夜里我们看到天呈异象,发现是苏宅方向,便想着赶过来看看,结果在半路上碰见了蔺公子。他受了伤行动不便,又不肯让我们来找您,所以我和豫津就把他带回了言侯府。”


蔺晨似是松了口气,转瞬又问:“他还在言侯府上?”


萧景睿摇摇头若有所思,言豫津在旁补充道:“今日一早他便走了,什么也没留下,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他暗中打量蔺晨微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蔺阁主,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蔺公子他不会有事吧?”


蔺晨看了他们俩一眼,须臾轻笑了声,面色恢复如常,“无碍,你们两个就别操心了。”发现他们不买账,蔺晨又故弄玄虚道:“你们要真想知道……”两人对视一眼,都好奇地朝蔺晨凑过去。蔺晨计谋得逞,伸出一只手掌,春风得意道:“给钱,或者找长苏问去。”


苏宅门前顿时响起哀嚎抱怨之声。




陈长生缓步下了马车,眼前即是一道朴素木门。两名身穿青色道袍的教士一左一右守在门边,见他来了,便上前恭敬行礼,“先生里边请。”


陈长生颔首,眉目带上一丝笑意,低声回道:“多谢”。两名教士相视一眼,面露惊诧之色,仿佛受了多大的恩典,复又躬身作揖。陈长生眉头轻蹙,似有些苦恼,遂不再停留,向门内走去。两名教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环顾四周,用神识探知确定无人暗中偷窥后悄无声息地合上门。


这两名教士显然是段云清的心腹,也知晓陈长生的真实身份。


三人无声无息地穿过回廊,经一条隐蔽的石子小路来到一座形态怪异的雕像前。说是雕像,其实更像是块天然的怪石。上端极宽,下端极窄,连接底座的地方不到一指粗,也不知为何多年屹立不倒。更奇怪的是,这座雕像通体洁白,从左边看宛若一朵祥云升起,惬意和暖,从右边看则让人联想到魂魄飞天,人死灯灭之意,难免内心一阵恶寒。


陈长生抬头看了眼左边的路。那是一条石道,不知用的何种石材,一眼望去竟像是白玉所筑。这条石道呈一道边缘圆润的弧形,其上光滑无瑕,没有半点衔接之痕,仿佛是由一整块巨大的玉石打造而成,若被常人看见,定不肯相信眼前之景。


可他不是常人,这里也不是寻常之所。


石道前方是一片竹林,穿过竹林便是金陵道殿的主殿。陈长生是国教教宗,教宗亲至,当然得入主殿,还需鸣钟奏乐昭告天下。但他只是在原地驻足片刻,凝望着竹林深处沉默不语,半晌回神,朝右面的崎岖小路走去。


雕像右前方的路,根本算不上路。这条路隐在树木低垂的枝叶中,脚下亦是乱丛,不知究竟是否有路,更不知此路通向何处。一般人在看过那座雕像之后,都会下意识选择左边的路,而稍微有些经验的修道者,即便怀疑右边有路,也不会轻易尝试,因为念着雕像的暗示,心中顿感不详。只有极少数的强者能够参透其中奥秘,察觉这不过是障目的虚象。


路口的雕像是一件国教法器,单名魂,取的便是云鬼之意。此物立于此间,就是为了避免有人擅闯。


不多时,三人便走进了一处庭院。相较于沿路上的萧瑟肃杀之景,这里反而春风和煦,暖阳普照,偶有鸟雀鸣唱之声。前方伫立一栋小楼,只两层,面朝院中,景致甚好。门前的石柱上缠绕着青翠藤蔓,颇有直冲云霄之意。


青藤,素来是国教和离宫的象征。


段云清站在檐下,见陈长生等人从林间走出,立即快步上前行礼,“陛下,人我已经请过来了。”陈长生颔首,不再多言,朝小楼走去。段云清眼神示意两位部下,两人心领神会地退到庭院边缘,守住那条曲径的出口。


门内无风,却给人心旷神怡之感。外面的光洒进来,照在楼中一张方桌边缘。桌案上摆着一壶茶,两只茶杯,桌旁有道宽大如山的身影。


那影子听见声响动了动,一双明亮如镜的眼睛露出来,眨了三眨,突然睁得极大。没等陈长生开口,那影子已虚了一瞬到了跟前。轩辕破顾不得师门礼仪国教规矩,两条粗壮的手臂毫不犹豫地用力环住了陈长生,“院长!”


陈长生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激动,怔了一会儿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略显尴尬地说:“轩辕……你要不……先把我放开?”


轩辕破这才不好意思地松手,满脸歉意地挠了挠头。陈长生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却忽然扭头轻咳了两声。


轩辕破脸色骤变,以为是自己没控制好力度伤了陈长生,忙扶住他,“院长?”“不关你的事,我身上有伤。”陈长生语气柔和地安慰道。不过这孩子真是越长越壮了。陈长生暗自想着,思绪飘回到几年前的国教学院。


那时的国教学院只有四名学生,他,唐三十六,落落,和轩辕破。他们有个很厉害的门房,叫金玉律。这便是国教学院的一切。


看着轩辕破,他突然也很想见其他人。


然心思质朴的国教学院老幺很难体会这种触景生情的感觉,而是敏感地捕捉到了陈长生话里的关键,“你受伤了?谁干的?”金陵这种地方能打的都没几个,居然有人能伤得了他们院长,他照理来说的师祖,国教的现任教宗?


陈长生瞥他一眼,便知他脑子一根筋想不到太多,于是只云淡风轻道:“没事,陪人打了一架而已。”接着毫不犹豫地转移话题,“你这么老远地跑来找我,是离宫出了什么事吗?”


轩辕破果不其然被他绕了进去,面露羞愧之色,“那倒没有,他们只说让我去琅琊山问个问题,谁知道那个老头出价这么高,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加起来都够不着一个零头,所以就只好答应来金陵参加朝选了。”


陈长生约莫能猜到那个老头是谁,不由得有些尴尬。他在阁中半年有余,时常见到此人向蔺晨禀报世间消息,甚至因为对方看起来和蔼可亲,他还对人家颇有好感。


按耐不住心中好奇,陈长生问了一句,多少钱。轩辕破回忆了下,凑到他耳边说了个数。


陈长生顿时神情怪异,看向轩辕破的目光也带了一丝怜悯。


琅琊阁,真的有些过分啊。


当然了,离宫里似乎也不都是好人。


不过淳朴的妖族少年哪里能意识到自己被这两方人物当成了棋子,转眼就忘了抱怨,只是眼睛一亮,连忙从怀里翻找出来一封字迹娟秀的信,郑重其事地递给陈长生,“这是殿下让我转交的。”


陈长生微微一愣,将信接了过来。


轩辕破的殿下,自然是妖族的公主殿下,陈长生的徒弟,白帝落衡。天书陵之变,落落被族人接回了白帝城,此后与陈长生再无见面。


陈长生低头望着那封信,有些出神。


“对了院长,”轩辕破的话唤回了他的注意,妖族少年的络腮胡挡不住那张青涩懵懂的脸,“你今天为什么不从正门进来,还要把我叫来这里?”他满脸疑惑地问。




傍晚时,蔺晨终于回到苏宅,火急火燎地进了内院,推门而入,径直朝梅长苏和陈长生走来,半句话不说便盘腿坐下,伸手夺了陈长生的茶一饮而尽。


陈长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上下仔细端详,刚要开口就被梅长苏抢先一步,“你这又是去了哪里?怎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蔺晨白他一眼不作回答,反问道:“你这趟进宫居然还不到半天,难道景琰就没逼问你昨晚发生了什么?”


“问了,我说人都抓住交给刑部了,等他们查出来点儿什么他自然就知道了。”梅长苏语气平淡道。蔺晨闻言啧了两声,“我说长苏啊,你这话连我听了都不信,景琰又不傻,哪里会相信事情真有这么简单?”见梅长苏没打算答话,蔺晨又叹息道:“可怜我们蔡大人,猝不及防地接了这么块烫手山芋,接下来几个月怕是觉都睡不好咯!”


梅长苏不胜其烦地朝他面门丢了本书过去,被蔺晨眼疾手快地接住,得意洋洋地笑弯了眼。陈长生垂眸若有所思,须臾抬头问了一句,“刑部可知,此事与魔族有关?”


两人顿时停止打闹。梅长苏神情严肃,却没有摇头,“昨夜的四具尸体都是秘密运送出去的,现在仍在刑部,除了一位信得过的老仵作和刑部尚书蔡荃,没有人见过那具魔族的尸体。”


陈长生面色缓和,稍微松了口气,又听梅长苏道:“这件事刑部在明,我们在暗。靠他们去查圣朝的事想必是不可能了,但好歹能勉强镇住幕后之人,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朝选宫宴在即,今年的春猎景琰也会邀请圣朝使团参加,届时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不能再给魔族可乘之机。”


陈长生颔首,继而道:“过两日我想去趟刑部,见一见还活着的那人。”


此话一出,两道目光皆集中在他身上。“我同你一起去。”蔺晨不容拒绝地说。




入夜,蔺晨立于廊下,浴星光而沉思。


“蔺晨。”有人轻声唤道。他回头,陈长生站在月光里,眉眼如画。只是不知为何,那双素日水平如镜的眸子里,此刻竟有一丝凌厉。


“蔺翛,可是你的师弟?”陈长生平静地问。


随心一言,掷地有声。


蔺晨只犹豫了一瞬,便笑起来,“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陈长生微怔,回过神望着朝他走来的人,忽觉有些为难。他自知挑起此事是因心中有疑,可蔺晨如此坦荡的答复,倒叫他现在不知如何应对。


“今日见到轩辕破,他无意间提起,说琅琊阁派了位武功高手护送他进京,还包了他沿路吃住,坚持要我替他答谢此人,我便问了问名字。”陈长生语气稀松寻常,却有意隐去了部分细节,模棱两可道。


隐世高手,蒙面执剑,虽在密网内,却知圣朝事。琅琊阁的蔺翛,让他想到了昨夜使出临光剑的那个神秘人。


他抬头,碰上蔺晨柔和含笑的目光,突然感觉耳根燥热,顿时有些脸红。


骗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蔺晨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于是伸手轻柔地抚过他的脸颊,淡然道:“蔺翛是我爹捡回来的遗孤,收在身边做了侍卫。近些年他老爷子云游海外,每每有密网内的差事,都是遣了蔺翛回来办。这次他碰巧要来金陵一趟,我便请他帮了个忙。”话锋一转,蔺晨挑了挑眉,似有些遗憾又仿佛无所谓道:“不过他前几日就离了京城,说是赶着给老爷子带什么东西,连酒都没陪我喝一顿。”


陈长生恍然抬头,眉头轻微一蹙又刹那间松开,半天才垂眸笑了声,“原来如此。”




北境,窗外寒风呼啸,屋内气氛冷若冰霜。


“这怎么可能?”听完南边传来的消息,席间鸦雀无声,许久才有人开口发问。


“梅长苏身边,论修为境界最高者,必然是那个小护卫飞流。我们分明已经派人将他引开,怎么可能会失手?”另一人目眦欲裂,仿佛强忍怒火到了极点。


“近来苏宅,可有其他客人?”居于主座的人面色阴沉,语气漠然道。


负责传递消息的人连忙上前一步,恭敬而畏惧道:“去年蔺晨带了一位友人入京,半月后被梁帝拜为客卿,现任北境长林军监军。”


隐怒于胸的那人此刻终于忍不住爆发,高声吼骂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之前不说?”


传信者顿时扑倒在地浑身颤抖,“此人看着不过二十来岁,文文弱弱像个姑娘似的,每次出入苏宅都有兵将车马护送,不像是武人体魄。我们看他不好下手,就一直没有动作。本以为昨日能把他一并除掉,结果整夜都没见他回来,我们只好按原计划动手了……”


“这个长林监军,叫什么名字?可知他来历?”主座那人转着手中酒杯,视线随着杯底一滴光润的酒液移动,语气平淡地问。


“已经到处打听遍了,只知他从琅琊山来,和蔺晨相熟,”送信者咽了口唾沫,生怕说错一句话,“叫长生。”


问话者手中一停,平直的眉毛缓缓挑起,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再去查查看,这个人应该不简单。”送信者立刻拜倒领命,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却仿佛毫无知觉。


他再次转动酒杯,嘴角轻扬露出笑容,目光却逐渐阴冷。


长生?不会这么巧吧?



*我们蔺阁主总共问了景睿和豫津三个问题,一分钱没给。


*没有搅动风云的本事,非要布一些大局,脑子已经要烧掉了。


*感情戏好生难写,诸君还是一起修道忘却红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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