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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鄙人线一章 |
| 官配是什么比拉郎好吃吗 |
| 今朝与君同坑乐,明日雷爆君脑壳 |

祯琦·城中玉


*乱七八糟的类武侠/修道AU


*陈年旧稿大概没有后续


*疯狂碰瓷宋史和《清平乐》



“我数三个数,你若是再不让开,休怪我们不客气!”


街道两旁门户紧闭,却不时有人探头向外张望,惊奇又害怕地窥看那大街上的动静。数位衣着不凡、腰佩宝剑的年轻人将一间铺子团团围住,打头的更是面有怒色,腰间配剑呼之欲出。仔细看时,则见与他们对立的只一十六七岁的布衣少年,虽也持剑,但在那许多剑客面前,却似文弱书生。


然而那少年竟毫不在意地哼笑了声,盯着面前以剑要挟的富家公子,也隐约有些怒气,“兄台身为修道中人,却妄顾道义,仗势欺压无辜小民!如此恶行,今日既被我撞见了,我又怎可不管?”


“哈哈哈哈哈……就你?呵!大难临头了还如此嘴硬!”打头那位捧腹大笑,末了冷下脸恶狠狠地道:“既然你非得要逞英雄,那我便成全你!”话音未落便利剑出鞘,直逼少年而去。




赵祯来时,撞见的就是这般情景。他好不容易才寻了机会溜出来,正和张茂则商量着要去找前些日子母妃提到的旧时学做蜜饯点心的那家果铺,未曾想竟遇上了这当街斗殴的戏码。


起初他只是不动声色地扯了张茂则一把,凑到人群边上去观望,却无意间瞥见被那些持剑者围在中间的人。


少年郎面容姣好,温润如玉。分明是文人的清秀模样,但又不失侠客英气。他以寡敌众,竟丝毫不见慌乱,闪身、拔剑、迎击,招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赵祯暗自吃惊,心想此子天赋异禀,应是名门高徒,怎的他从未见过?


正想时,局面却骤然生变。那少年纵是剑术了得,可对方人多势众,一进一退之间,难免腹背受敌。只见一柄暗剑袭至少年身后,赵祯愕然,想也不想便要出手相救。可张茂则毕竟跟他日久,早就心领神会地在旁候着,见他稍有动势,即刻拔了剑疾步上前,替少年挡下了那不知轻重的一击。


哐啷一声响,剑离手而人倒地。赵祯难掩激愤地看着那伙人惊慌失措地去扶摔倒在地的同伴,怒目圆睁,“看你们衣着,竟还是宋武院的学生!身为玄门正宗弟子,竟行如此卑劣之事,真是师门不幸!”他怒气未消,遂叫这时跟上前来的随从拦了那伙人的去路,“你们谁也不准走!茂则,去报官!”


张茂则方领了命,便听见有人出言反对:“报官何益?放了他们吧。”


赵祯听闻猛地一愣,这才回头去看身后那人,满脸莫名其妙,“怎么?这些人欺压良民在先,出剑伤你在后,你竟还想要放过他们?”


那少年抬眸看了赵祯一眼,复又躲闪开去,只看着那些战战兢兢的宋武院弟子,犹豫片刻道:“今日亏得有兄台,才阻了他们施暴欺民。可若是报官,即便他们现下吃了教训,也难免怀恨在心,更可能滋事报复。到那时,难道兄台还能恰巧出现施以援手吗?”


少年皱着眉摇了摇头,露出些失望愤懑的神色,“早前便知宋武院为皇帝亲设,名满天下。今日一见,倒也不过如此,竟养出些欺软怕硬的废物来。”


“你这是什么话!几个没有教养的公子哥儿滋事,怎么好像还成了父……陛下的错了?”赵祯也被他这番话激怒了,顿时没好气地反驳道。反倒是那少年,被赵祯怒气冲冲地质问一通,眨了眨眼半晌没说话。


赵祯似乎也自觉失态,正不知如何是好,就瞧见蜜饯铺子的大门里探出个小小的脑袋,一阵左顾右盼后推开门跑了出来。这小孩不过七八岁,穿着粗麻衣裳,怀中却紧紧抱着一把扫帚,看上去好不滑稽。


那小孩一溜烟儿跑到他们跟前,直扑向与赵祯并肩而立的少年,“韩哥哥!”高喊一声后又仰头,既崇拜又担忧地问:“韩哥哥没事吧?”


赵祯被他逗笑了,方才莫名的怒气和尴尬竟也抛诸脑后,只困惑道:“你为何要拿这扫帚?是要作甚?”说着又忍不住直笑。


小孩不乐意地瞪了赵祯,仰着脸颇为坚定道:“我帮韩哥哥打坏人!”


韩琦笑着揉了揉梁元生的头顶,接着转身朝赵祯拱手作揖,“多谢兄台方才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赵祯方下了马,便得知晏殊已至,连忙快步入内。


晏殊端坐殿内侧席,手边的茶盏已无热气,他却仍一动不动,只是闭着眼静静地等。听见外间脚步声,他从容起身,向火急火燎跑进来的赵祯深鞠一躬,“六皇子殿下。”


赵祯二话不说上前扶起他,语气似有些着急,“先生怎么来了?今日,今日不是……”然而转念一想,赵祯霎时变了脸色,“父皇……是不是父皇知道了?”晏殊低头不语,倒叫赵祯明了他意思,刹那间不知所措起来,追问道:“父皇可是怪罪你了?这、这是我一人的主意,与先生何干!父皇岂能让无辜之人替我受过!”


“殿下!”晏殊厉声开口,止住他滔滔不绝的抱怨,又缓和笑道:“殿下此言差矣。臣蒙陛下抬爱,拜为殿下座师。如若殿下言行有失,臣岂能无过?”见赵祯满脸愧疚的表情,晏殊无奈地笑着摇头,忽而话锋一转,“不过,陛下今日并未降罪,倒是殿下错怪了。”


赵祯闻言惊奇地抬头,就听晏殊温声道:“殿下今日是去了城郊的梁家蜜饯铺子,那梁家婆婆于宸妃娘娘有授艺之恩,殿下此去替娘娘探望故人,是知恩图报的善举,陛下又怎会怪罪呢?”


晏殊这话义正辞严,有理有据,纵是赵祯本人也被他唬住三分,半天才回过神来,尴尬笑道:“先生……竟连托词都替我想好啦……”晏殊也忍不住笑,却还是刻意压了嗓子提醒道:“不过,陛下虽未降罪,但想必也是留了心的。日后殿下再想偷溜出去,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赵祯立时泄了气,苦着脸拧头朝里走去。晏殊只道他仍是少年心性,缓步跟上前哄道:“说起来,殿下今日一大早就出了宫,此时方归,该是尽兴了吧?”


赵祯一怔,垂眼想时,脑海中竟又浮现一人的面容。


“在下七里堂韩琦,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赵祯念及此,忙回头迫切问:“先生可知七里堂?”晏殊似乎颇为意外,望着赵祯愣是无言以对,少顷才醒过神来,复疑惑道:“为何突然问起七里堂来?”


赵祯对他如此反应也甚奇怪,便坦白道:“也没什么,只是今日偶然听见这名字,感觉有些熟悉,像是先生曾提起过的。”见晏殊沉默不语,赵祯低头干笑两声,讪讪道:“也许是我记错了……”


“七里堂……”晏殊忽然叹了口气,对上赵祯求解的目光,缓缓道:“七里堂堂主,是臣的同门师兄,吕坦夫。”


赵祯瞬间睁大了眼,惊异不已,“吕夷简?”




“韩小玉!韩小玉!”苏舜钦背着剑飞快地穿廊而过,衣袂飘飘卷了扬尘,一阵风似的往前院掠去,“好你个韩小玉!你可算回来了!说好了带我一起下山的,你竟自己跑出去逍遥了!害得我一个人被二师兄教训得好惨!”


他嚷嚷着拐过转角,一只脚还没迈出去,就被人抓个正着,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苏舜钦吓了一跳,定睛去看,眼前竟是难得一脸严肃的范仲淹,“师、师叔?”


范仲淹回头瞪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苏舜钦一头雾水,便跟着凑上去蹲墙角,只听见里边传出吕夷简不冷不热的问话声:“你可记得,下山之前为师说过什么?”


“心无旁骛,处事不惊。”


“还有呢?”


“不、不得擅作主张,强出头……”


吕夷简眯起眼,背着手低头去看跪在地上的韩琦,沉声再问:“那你可有违抗师命?”韩琦闻言慌忙抬头,几番欲言又止后重新拜倒在地,“请师父责罚!”


吕夷简听了却是哼笑,“都说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你师叔还有几个师兄弟也都最偏爱你,我今日若是罚你,他们岂不是都要来跟我闹了?”然而韩琦不为所动,坚持道:“弟子有过,理应受罚!”


“哦?何过之有?”吕夷简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直白点破:“是错在胸怀天下心系百姓,还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见韩琦果然因这话而身子一僵,吕夷简心下了然,只缓和道:“无须多言,起来吧。”随即他假意咳了一声,半是不悦半是无奈地对着门外高声说:“要听就光明正大地进来,偷偷摸摸的成何体统!还领着师侄跟你一般胡闹!”


韩琦起身,听得这话也回过头,便看见范仲淹乐呵呵地进了门,身后还跟着脸露尴尬,明显有些忐忑不安的苏舜钦。他憋着笑朝苏舜钦眨眨眼,反被对方强装镇定地瞪了回来。韩琦忍俊不禁地低下头,却又被吕夷简点了名,“你们两个先退下吧。”韩琦颔首行礼,方退一步就被苏舜钦扯住袖子强拽了出去。




范仲淹目送两个小师侄走远,扭头毫不客气地嘲笑吕夷简,“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难得师兄心慈手软网开一面,真是稀奇。”


吕夷简冷眼看着他不说话,须臾才哼了一声背过身去,漠然道:“我为何不罚他,你心知肚明,少在这里阴阳怪气。”范仲淹听罢朗声大笑,片刻后却倏忽敛了笑容,皱眉问道:“既然师兄心中明了,当初又何必……”


他上前两步,渐有激愤之情染上眉目,“旁的暂且不论,师兄座下弟子又岂有庸才?天资超凡心怀大志,却偏偏只能在这边鄙山中与世隔绝,终归是一身才情无处施展!难道师兄当真甘愿让他们就这么柴米油盐地虚度一生吗?”


“范希文!”吕夷简及时喝住他,语气隐有怒意,“你可记得,当初同叔走时我说过什么?”他盯着范仲淹一字一句地问。


二人相视无言。半晌,范仲淹只是叹了口气,“人各有志。是进是退,师兄真的能替他们抉择吗?”




“先师原为宋武院持器长老,师兄坦夫是他门下高徒。后两人离开京城云游四海,终栖居秋林山。臣侥幸拜入先师门下,得其传授,受益终生。唯憾先师早去,师兄誓不出山,只愿收徒传道,继先师衣钵,由此才有了七里堂。”


赵祯话别晏殊,又独自在殿中久坐。晏殊之言着实解了他许多困扰,可又添了不少迷惑。他原只知晏殊有位范姓师弟,几年前在晏宅甚至有过一面之缘,却不知吕夷简……宋武院是大宋第一武院,历来不缺天才高手,而吕夷简之名,竟连他都有所耳闻,想必不是等闲之辈。


如此人物本不该隐没山林。只是晏殊的话模棱两可,哪怕赵祯反反复复地回忆,也找不出问题的答案。他沮丧地轻叹一声,将头靠在椅背上出神。


“七里堂?”见韩琦颔首,赵祯稍显窘迫,“韩兄身手不凡,我还以为……”


“兄台是觉得,旁门左道闻所未闻,怎会有如此弟子?”韩琦接了赵祯的话,挑眉侃道。赵祯连忙找补,却被韩琦抢先开口,“可宋武院负有天下盛名,尚且容得这些无耻之徒在其中浑水摸鱼,败坏风气。所谓师出名门,也不过虚衔罢了。”


少年眉目柔和,可谈笑间却处处不掩锋芒。赵祯忆起他来,情不自禁地勾了嘴角,可不过片刻,竟又惆怅起来。


韩琦,七里堂韩琦。


“七里堂隐于秋林山,护一山生灵,此外凡尘俗事概不过问,于是江湖无名,弟子寥寥。臣曾屡次相劝,只可惜师兄心意已决,臣便不好再说什么……”


如此说来,若非今日偶然遇见,赵祯与韩琦竟是毕生难有交集的。赵祯与他相谈不过数语,便觉他博学多识,大有抱负。骄傲如他,当真能忍受一辈子隐居山林吗?


“韩琦,你甘心吗……”赵祯喃喃道。他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却也说不清是为何。赵祯闭上眼,竟仍忆起韩琦音容,挥之不去。赵祯不禁低笑。


何须借口,不过是想再见他罢了。




入夜的秋林山凉风微拂,林叶飒飒作响。山中树木皆长红叶,常年如此,故名秋林。然虽不得见四时之景,却仍美意不减。夜色之下,两个少年对坐乘凉。


“师父对你可真好!若换作是我,早就被他老人家给修理了!”苏舜钦愤愤不平地灌了口酒,嘴里还没忘数落韩琦,“你不知道,这几日你不在,师兄便尽欺负我一个!还有师父和师叔,也可劲儿罚我!要不是怕被师父发现,一气之下将我赶出师门,我早就溜下山找你去了……”


韩琦听他絮絮叨叨,忍不住笑弯了眼,揶揄道:“不过是照例去给师祖上香,往年都是大师兄在做,这次他闭关修炼,师父才让我替他的,你跟来做甚?”韩琦瞟他一眼,再笑,“况且平日里二师兄本就是只欺负你一个的,这可赖不了我啊!”


“你!”苏舜钦还未听完便要炸毛,噌地起身冲韩琦扑来,“韩小玉!你怎么回事?才下了趟山就不向着我啦!”韩琦当即往旁挪了一步,堪堪躲过这劫。


苏舜钦扑了个空,苦着脸做出个欲哭无泪的表情,“我好歹和你同岁,算得上是你最亲的师弟了!我处处不如你,自然只有被挑刺的份儿嘛!以往你还会帮着我说话的,可现如今……”


“得啦!”韩琦白他一眼,“若单论剑招独辟蹊径出奇制胜,恐怕整个七里堂就没人敌得过你苏舜钦,哪里就不如我了?还不是你这张嘴!不然谁会成天想着教训你?”韩琦无可奈何地笑着说,接着拿起手边放的一个纸包递给苏舜钦,“喏。”


苏舜钦被韩琦夸得心满意足,顿时满面春风,又见韩琦手中的纸包,更是欣喜,“给我的?”问罢便接过来三两下拆开,“蜜饯?”他看着内里包的吃食,颇有些惊奇。


“今日恰巧路过,这间铺子的蜜饯点心很是有名,我便带了些回来。”韩琦说着,却发觉苏舜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神情异常严肃,“怎么啦?”韩琦一头雾水。


苏舜钦深吸一口气,抑扬顿挫道:“韩小玉,你竟然用一包点心就把我打发啦?”


韩琦一愣,即刻便知苏舜钦又想戏弄他,故挑了眉道:“你不要的话,我可就拿去孝敬师父了……”并作势要拿回来。


“哎,别别别!师父他老人家可不好这口!”苏舜钦忙将那纸包护在怀里,假意轻咳几声,“礼轻情意重,也难为小玉破费。我嘛,就勉为其难收下好了。”说着便笑嘻嘻地挨着韩琦坐下,转念一想,又扭头去看韩琦,“说起来,师父怎知你和人动手来着?连我都是听你说的,他老人家总不能是练出了千里眼吧?”


韩琦瞥苏舜钦一眼,转头望向远处的群山夜色,郁闷道:“当然不是。我的剑穗掉了,大概是打斗时不小心被割断的,师父一眼就发现了。”


苏舜钦听了,非但没有宽慰,反而仰头大笑,“小玉啊小玉,你这可真是因小失大了啊,哈哈哈哈哈……”韩琦狠狠瞪他,复又叹了口气,感慨道:“其实,今日若不是有人相助,我倒也真没把握能全身而退啊。”


他想起那位自称赵六的公子,心情有些异样。观对方衣着,明显是出身钟鸣鼎食之家,非富即贵,然攀谈过后,又觉对方眼界开阔,颇有风雅气度,像江湖侠客。也不知是何等人家,能养出如此郎君。


苏舜钦并未发现韩琦的失神,只摇头感叹,“料想这次之后,别说是我,恐怕连你也要被禁足秋林山了……”他愤懑地长叹一声,“唉,师父也真是的!平日里山民有难,他哪次不是立即遣了我们去帮扶?就连山下镇子里的人都把七里堂当作山神庙来看!可一旦离了秋林山,莫要说行侠仗义,就连多看一眼多说一句也算有过……”


忽见韩琦冷眼瞪他,苏舜钦才讪讪闭嘴,只是不过一会儿又小声嘟囔,“小玉,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呆在这里吗?”


韩琦与苏舜钦对视良久,却没应答,只是扭头看向远处,扯了扯嘴角。


山风骤起,吹乱少年额角散落的发丝。他向身旁的师弟讨了口酒,接过来时,有红叶自上空落于手背。


一叶知秋。



*后边还写了一些,不足章,就不发了。


*如无意外这篇就坑了,将就着看个开头吧,设定我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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